第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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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沒等他站起來，何北勳就一把摟住他脖子，酒沫子噴他一臉:“你還是不是人！我都沒有爸爸了你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！現在居然還想一個人走……”
陸辰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行了行了，閉嘴吧！人越來越多了！”
陸辰攔了輛出租車，連人帶酒的扔進車裏。被陸辰扔進車裏後何北勳又開始唱起了歌，配上那一頭糟糕的紅毛，真像個不良少年。
司機有點猶豫，看旁邊副駕的小夥子還挺幹凈，問道:“這是喝醉了嗎？別回頭吐我車上。”
陸辰:“沒醉，故意呢！”
何北勳就是沒醉，他也確實在耍酒瘋，因為他唱了沒多久又彎下腰捂著臉痛哭了兩聲。這兩聲痛的司機都有點受不了，他沖陸辰說:“小夥子，我前面那車兜裏有抽紙，你給他點，還有我這瓶紅茶還沒開蓋，你讓他喝點吧。這孩子是遭了什麽事兒了吧？失戀了還是失去親人了？唉，看著我也挺難受。”
陸辰拿了紙和水，幹脆坐到後面，何北勳現在這樣子看著確實挺狼狽，加上眼睛浮腫，頭發也亂糟糟的沒光澤，跟他之前看到的那個有些酷有些犟，又有別樣灑脫的大少爺不太一樣。
陸辰總結了一下他現在的樣子，發現三個字就可以概括。
醜死了。
陸辰沒傻到把何北勳往店裏拉，就他這鬧騰勁兒店裏的生意沒法做了，他也不想把人往家裏帶，所以他折中想找個小飯店，點上幾個菜，痛痛快快的讓何北勳喝個夠。
再說折騰這一出都過了飯點了，他也餓了。
但是他低估了何北勳鬧騰的功力，何北勳不去人多的地方，任陸辰再怎麽解釋這個點兒沒人他也不去，他拉著陸辰的胳膊非要去什麽彩虹大橋看河水。
兩個人又飆到彩虹大橋。
這麽來來回回，再過一個小時該吃晚飯了，兩個人早飯中飯都沒吃，陸辰餓的有點受不了，把何北勳安排好，他說:“我去買點東西吃，你在這等我。”
何北勳點點頭，樣子有點可憐:“去吧，別偷偷跑了”
陸辰被氣笑了，他走了兩步，不放心，又折回來:“你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？”
何北勳也不耍酒瘋了，瞪著他:“我快餓死了，能不能快點。”
陸辰也不知道怎麽冒出來這句，回過頭嘴裏滾出一個操字，買東西吃去了。
尋短見何北勳還不至於，他就是不為自己想，也得為他爸想想，他爸八年後出來都老了，身邊哪兒能沒個人伺候。
何北勳覺得他就是憋的慌，不這麽做他發洩不了心裏的情緒，他現在想去把法院砸了，想上那新來頂替他爸位置的人家裏鬧，揍他一頓，能嗎？
不能。
除了喝酒排洩情緒他什麽都做不了，他爸已經關了，他不能再給他找麻煩。
就在這時，他電話響了，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他舅，這世界上但凡能說出一個對他好的人，那就是他舅了。
電話一接通，喬波疲累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，他說:“對不起北勳”
何北勳沒敢聽下去，按斷了。
他需要靜一靜。
陸辰回來的時候何北勳把一箱啤酒喝的只剩三瓶。陸辰覺得他速度挺快的，不信有人這麽短時間裏有人能喝這麽多。
“酒呢？你不會倒河裏了吧？”
何北勳笑了一聲:“魚又不喝酒，我倒河裏幹什麽。”
何北勳剛才沒醉卻一直耍酒瘋，現在不耍酒瘋了，陸辰反倒覺得他有些醉了。
“你肚子那麽小裝得下這麽多酒嗎？”
何北勳吊著眼角問:“怎麽？刨開給你看看？”
這桀驁不馴的模樣才像何北勳本人。
陸辰把全家桶放到他手裏:“別喝了，吃點東西。”
何北勳抱著全家桶又傻笑起來:“沒想到你喜歡這種快餐”
其實是只有一家肯德基離這裏近，陸辰懶的跑了才進去買了些。可何北勳認準了陸辰喜歡吃快餐，在他眼裏，這是小孩才喜歡的東西。
“你居然喜歡炸雞，哈哈哈，小屁孩兒。”
何北勳邊說邊大口大口的咬。
“……”陸辰:“打車加上吃的，一共三百，記得給我。”
何北勳還沒被人要過錢:“你說什麽？是不是朋友啊？吃你兩口炸雞翅都要錢？”
陸辰一瞇眼:“你現在不會分文沒有吧？”
何北勳搖搖頭，這一晃大腦神經不知道怎麽又錯搭線了，他傻笑一收，沖陸辰道:“今天我爸被抓了。”
要不是語氣太過認真難受，陸辰還以為他又在耍酒瘋。
“我爸都那麽大歲數了，在牢裏待八年，你說我能去替他嗎？你幫幫忙行不行，讓我去……”
“呵，跟你說有什麽用，你除了能做兩塊甜點，屁用沒有。”
陸辰:“……”
“我發現，當官最他媽可笑的就是個貪字，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，我爸就是個清官，清的都快要飯了，撂古代就是紀曉嵐包拯人物，可現在放中國，沒人信他是清官，那年雨下的大，我爸哪裏有災他往哪裏跑，別人都帶倆記者去，他倒好，家裏人都找不到他人，聽秘書說，他挽著褲腿淌在泥水裏，把礦泉水面包往一個個受災人群手裏塞，最後自己餓了一天，拿起不知道誰剩的半拉面包吃了。圖什麽，最後還不是落的一個貪汙受賄濫用私權的帽子”
何北勳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眼睛:“還不如狠狠撈一筆，坐這八年也不虧。”
陸辰靜靜聽著。
何北勳從全家桶裏拿出原味雞塊放進嘴裏惡狠狠的嚼了兩下，他看了陸辰一眼，火就起來了:“你那什麽表情？你不信？？！”
陸辰:“我……”
何北勳壓根不聽他說，陸辰話還沒出口，他又接著絮絮叨叨:“肯德基全家桶沒德克士的好吃。”
……到底是誰愛吃快餐？
陸辰發現何北勳叨叨起來也挺厲害的，從這頭侃那頭，中間還不帶停頓的扭轉話題，腦子轉的稍慢點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。
何北勳真是醉了，他自己都覺得天暈地轉。何北勳也看不清眼前坐的誰，他想，管他媽的是誰，反正他也不認識老子，有句話怎麽說來著，有些話熟人不能說親人不能說，網上見不著面兒的陌生人反倒能暢快淋漓的說出來，爺現在在網上，誰也聽不著！
何北勳又絮絮叨叨一陣，一擡頭，就看到眼前的人要走，何北勳撲過去抱著他大腿:“沒我允許，誰也不許下線！！決戰～到天亮！”
陸辰悔的腸子都快青了，可喝醉了的何北勳抓著他不放了，一直吊在他脖子上。
“你家在哪？我送你回去。”
何北勳跟按了暫停鍵了似的，停在路中間不動了，他過了一會兒問:“對，我家在哪兒呢？”
聲音又澀又啞，帶著哀痛。
陸辰這才反應過來他家被封了，他一句話又戳到了這人的痛處，陸辰張張嘴“對不起，我沒……”
“哇……我沒家了，也沒家人了，你笑話我沒家！！”
陸辰從來沒見過一個成年人會哭成這樣，他抽噎的讓人都覺得他會抽過去。
陸辰還沒來的及愧疚，就被他這酒品鎮住了。
第二天下午六點陸辰下班以後，照例提了些店裏的甜品回家，陸辰一個人住，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懶得去做飯吃，常常從店裏拿兩塊糕點，對付著一頓飯就這麽過去了。
陸辰是真沒想到何北勳還沒走。
他吃完甜點回臥室的時候，看到何北勳還跟昨天背回來一個樣子躺著，有點反應不過來:“你怎麽還沒走？”
何北勳連動都沒動，陸辰走到他面前，看他睜著一雙眼睛，動也不動的發呆。
何北勳一晚上下巴就冒出一層青色胡茬，臉色極差，他窩在床上，開口時因為太久沒張口，聲音都變的嘶啞發不出聲來:“我，沒衣服。”
昨晚陸辰原打算把何北勳扔到賓館，可剛上車，他就吐了陸辰一身，出租車司機挺生氣，當場拉著他們去洗了車，陸辰被司機埋怨了很久，掏了洗車的錢，馬不停蹄的回到家換下一身的難聞的衣服，何北勳也被帶了回來。
陸辰原以為這大少爺會一醒來就離開，誰知道他到現在還躺在床上。
“你衣服很臭，我扔到浴室裏去了”
何北勳跟沒聽到似的，陸辰轉身從衣櫃裏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，不太熟練的安慰了一句:“別太難過了。”
他們倆這關系挺尷尬，可說熟也不太熟。
陸辰挺不喜歡家裏有個人，尤其他這兩天心情不好，看到什麽都煩。可何北勳畢竟幫過他，昨晚就當還他讓車的人情。
這次何北勳二話沒說，接過陸辰手裏的衣服，穿上以後徑直離開陸辰家裏。
陸辰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，他是個冷漠慣了的人，跟他不相幹的人，他也沒分出精力去想。
陸辰把客廳那養了幾年的魚餵了，想想，又把床上的東西都換了，拿出床頭櫃抽屜裏的黑色筆記本，在第一頁，密密麻麻的數字下面，把上一個97000勾掉，上面重新寫上92000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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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辰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行了行了，閉嘴吧！人越來越多了！”
陸辰攔了輛出租車，連人帶酒的扔進車裏。被陸辰扔進車裏後何北勳又開始唱起了歌，配上那一頭糟糕的紅毛，真像個不良少年。
司機有點猶豫，看旁邊副駕的小夥子還挺幹凈，問道:“這是喝醉了嗎？別回頭吐我車上。”
陸辰:“沒醉，故意呢！”
何北勳就是沒醉，他也確實在耍酒瘋，因為他唱了沒多久又彎下腰捂著臉痛哭了兩聲。這兩聲痛的司機都有點受不了，他沖陸辰說:“小夥子，我前面那車兜裏有抽紙，你給他點，還有我這瓶紅茶還沒開蓋，你讓他喝點吧。這孩子是遭了什麽事兒了吧？失戀了還是失去親人了？唉，看著我也挺難受。”
陸辰拿了紙和水，幹脆坐到後面，何北勳現在這樣子看著確實挺狼狽，加上眼睛浮腫，頭發也亂糟糟的沒光澤，跟他之前看到的那個有些酷有些犟，又有別樣灑脫的大少爺不太一樣。
陸辰總結了一下他現在的樣子，發現三個字就可以概括。
醜死了。
陸辰沒傻到把何北勳往店裏拉，就他這鬧騰勁兒店裏的生意沒法做了，他也不想把人往家裏帶，所以他折中想找個小飯店，點上幾個菜，痛痛快快的讓何北勳喝個夠。
再說折騰這一出都過了飯點了，他也餓了。
但是他低估了何北勳鬧騰的功力，何北勳不去人多的地方，任陸辰再怎麽解釋這個點兒沒人他也不去，他拉著陸辰的胳膊非要去什麽彩虹大橋看河水。
兩個人又飆到彩虹大橋。
這麽來來回回，再過一個小時該吃晚飯了，兩個人早飯中飯都沒吃，陸辰餓的有點受不了，把何北勳安排好，他說:“我去買點東西吃，你在這等我。”
何北勳點點頭，樣子有點可憐:“去吧，別偷偷跑了”
陸辰被氣笑了，他走了兩步，不放心，又折回來:“你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？”
何北勳也不耍酒瘋了，瞪著他:“我快餓死了，能不能快點。”
陸辰也不知道怎麽冒出來這句，回過頭嘴裏滾出一個操字，買東西吃去了。
尋短見何北勳還不至於，他就是不為自己想，也得為他爸想想，他爸八年後出來都老了，身邊哪兒能沒個人伺候。
何北勳覺得他就是憋的慌，不這麽做他發洩不了心裏的情緒，他現在想去把法院砸了，想上那新來頂替他爸位置的人家裏鬧，揍他一頓，能嗎？
不能。
除了喝酒排洩情緒他什麽都做不了，他爸已經關了，他不能再給他找麻煩。
就在這時，他電話響了，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他舅，這世界上但凡能說出一個對他好的人，那就是他舅了。
電話一接通，喬波疲累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，他說:“對不起北勳”
何北勳沒敢聽下去，按斷了。
他需要靜一靜。
陸辰回來的時候何北勳把一箱啤酒喝的只剩三瓶。陸辰覺得他速度挺快的，不信有人這麽短時間裏有人能喝這麽多。
“酒呢？你不會倒河裏了吧？”
何北勳笑了一聲:“魚又不喝酒，我倒河裏幹什麽。”
何北勳剛才沒醉卻一直耍酒瘋，現在不耍酒瘋了，陸辰反倒覺得他有些醉了。
“你肚子那麽小裝得下這麽多酒嗎？”
何北勳吊著眼角問:“怎麽？刨開給你看看？”
這桀驁不馴的模樣才像何北勳本人。
陸辰把全家桶放到他手裏:“別喝了，吃點東西。”
何北勳抱著全家桶又傻笑起來:“沒想到你喜歡這種快餐”
其實是只有一家肯德基離這裏近，陸辰懶的跑了才進去買了些。可何北勳認準了陸辰喜歡吃快餐，在他眼裏，這是小孩才喜歡的東西。
“你居然喜歡炸雞，哈哈哈，小屁孩兒。”
何北勳邊說邊大口大口的咬。
“……”陸辰:“打車加上吃的，一共三百，記得給我。”
何北勳還沒被人要過錢:“你說什麽？是不是朋友啊？吃你兩口炸雞翅都要錢？”
陸辰一瞇眼:“你現在不會分文沒有吧？”
何北勳搖搖頭，這一晃大腦神經不知道怎麽又錯搭線了，他傻笑一收，沖陸辰道:“今天我爸被抓了。”
要不是語氣太過認真難受，陸辰還以為他又在耍酒瘋。
“我爸都那麽大歲數了，在牢裏待八年，你說我能去替他嗎？你幫幫忙行不行，讓我去……”
“呵，跟你說有什麽用，你除了能做兩塊甜點，屁用沒有。”
陸辰:“……”
“我發現，當官最他媽可笑的就是個貪字，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，我爸就是個清官，清的都快要飯了，撂古代就是紀曉嵐包拯人物，可現在放中國，沒人信他是清官，那年雨下的大，我爸哪裏有災他往哪裏跑，別人都帶倆記者去，他倒好，家裏人都找不到他人，聽秘書說，他挽著褲腿淌在泥水裏，把礦泉水面包往一個個受災人群手裏塞，最後自己餓了一天，拿起不知道誰剩的半拉面包吃了。圖什麽，最後還不是落的一個貪汙受賄濫用私權的帽子”
何北勳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眼睛:“還不如狠狠撈一筆，坐這八年也不虧。”
陸辰靜靜聽著。
何北勳從全家桶裏拿出原味雞塊放進嘴裏惡狠狠的嚼了兩下，他看了陸辰一眼，火就起來了:“你那什麽表情？你不信？？！”
陸辰:“我……”
何北勳壓根不聽他說，陸辰話還沒出口，他又接著絮絮叨叨:“肯德基全家桶沒德克士的好吃。”
……到底是誰愛吃快餐？
陸辰發現何北勳叨叨起來也挺厲害的，從這頭侃那頭，中間還不帶停頓的扭轉話題，腦子轉的稍慢點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。
何北勳真是醉了，他自己都覺得天暈地轉。何北勳也看不清眼前坐的誰，他想，管他媽的是誰，反正他也不認識老子，有句話怎麽說來著，有些話熟人不能說親人不能說，網上見不著面兒的陌生人反倒能暢快淋漓的說出來，爺現在在網上，誰也聽不著！
何北勳又絮絮叨叨一陣，一擡頭，就看到眼前的人要走，何北勳撲過去抱著他大腿:“沒我允許，誰也不許下線！！決戰～到天亮！”
陸辰悔的腸子都快青了，可喝醉了的何北勳抓著他不放了，一直吊在他脖子上。
“你家在哪？我送你回去。”
何北勳跟按了暫停鍵了似的，停在路中間不動了，他過了一會兒問:“對，我家在哪兒呢？”
聲音又澀又啞，帶著哀痛。
陸辰這才反應過來他家被封了，他一句話又戳到了這人的痛處，陸辰張張嘴“對不起，我沒……”
“哇……我沒家了，也沒家人了，你笑話我沒家！！”
陸辰從來沒見過一個成年人會哭成這樣，他抽噎的讓人都覺得他會抽過去。
陸辰還沒來的及愧疚，就被他這酒品鎮住了。
第二天下午六點陸辰下班以後，照例提了些店裏的甜品回家，陸辰一個人住，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懶得去做飯吃，常常從店裏拿兩塊糕點，對付著一頓飯就這麽過去了。
陸辰是真沒想到何北勳還沒走。
他吃完甜點回臥室的時候，看到何北勳還跟昨天背回來一個樣子躺著，有點反應不過來:“你怎麽還沒走？”
何北勳連動都沒動，陸辰走到他面前，看他睜著一雙眼睛，動也不動的發呆。
何北勳一晚上下巴就冒出一層青色胡茬，臉色極差，他窩在床上，開口時因為太久沒張口，聲音都變的嘶啞發不出聲來:“我，沒衣服。”
昨晚陸辰原打算把何北勳扔到賓館，可剛上車，他就吐了陸辰一身，出租車司機挺生氣，當場拉著他們去洗了車，陸辰被司機埋怨了很久，掏了洗車的錢，馬不停蹄的回到家換下一身的難聞的衣服，何北勳也被帶了回來。
陸辰原以為這大少爺會一醒來就離開，誰知道他到現在還躺在床上。
“你衣服很臭，我扔到浴室裏去了”
何北勳跟沒聽到似的，陸辰轉身從衣櫃裏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，不太熟練的安慰了一句:“別太難過了。”
他們倆這關系挺尷尬，可說熟也不太熟。
陸辰挺不喜歡家裏有個人，尤其他這兩天心情不好，看到什麽都煩。可何北勳畢竟幫過他，昨晚就當還他讓車的人情。
這次何北勳二話沒說，接過陸辰手裏的衣服，穿上以後徑直離開陸辰家裏。
陸辰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，他是個冷漠慣了的人，跟他不相幹的人，他也沒分出精力去想。
陸辰把客廳那養了幾年的魚餵了，想想，又把床上的東西都換了，拿出床頭櫃抽屜裏的黑色筆記本，在第一頁，密密麻麻的數字下面，把上一個97000勾掉，上面重新寫上92000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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